綠眼Midori

回家路上下起滂沱大雨，想起愛看雨的小小綠（照片是去年的海棠颱風）
每次只要下大雨，她就跳上窗戶斜斜的軌道坐著看半天
非要看過癮了，身上的毛有點冰冰涼涼的，才肯下來
窗台做好後，更是看得入神，趴著看躺著看都有

還記得小小綠來的第二天早上，看到新買的廚房白色腳踏墊上小小的一沱屎
向來怕髒亂，尤其忍受不了貓狗亂便便尿尿
竟然毫無生氣的感覺，笑一笑，摸摸小小綠的頭
「妳還不習慣啊？不要怕喔，這是妳家，慢慢習慣喔」
偶爾吐毛球、拉肚子，我也只有心疼她身體不舒服，從來沒想去生氣她弄髒了什麼

小小綠來的時間，我幾乎 24 小時在家，睡覺或工作
隨時看得到她，摸得到她
如果不是怕她緊張、太熱、在外面沒有貓砂沒有水，我可能到哪都要她陪
偶爾出門，好希望她就在旁邊；她不是寵物，是我的好朋友

沒有小小綠離開了的真實感，還是能很清楚地看到她
四腳朝天躺在地上滾來滾去、跟我搶舖床單、撥東西下桌時一臉無辜的表情
手掌還記得她頭上短短絨絨的毛、身上半長披著的軟毛的觸感
也還記得用力把臉埋在脖子、肚子上聞小小綠味道、溫度，還有軟軟的肚肚

只是不能真的再撫摸她、再抱著她
屋子裡貓毛濃度驟降，睡醒被子上沒有細毛，鼻子裡也沒有，看電視時沒有毛飄過螢幕
做菜時沒有毛飄進鍋子裡加菜（BIRU 的毛太重了，飄不起來）
空氣中的小綠軟軟毛，一點一點消失
但留在我們記憶裡、相簿裡的，不會消失，小小綠是唯一，也是最特別的

2005 年 4 月中，小小綠來到我們家
2006 年 5 月初，小小綠離開我們
一年的時間，我們共同經歷了一整個春夏秋冬，空氣中各種氣味
（向來不記得年份日期，但每當空氣中有相同氣味時，我就會憶起當時的事）
小小綠留下了整整一年、四個季節的氣味，讓我能完整地回憶、思念她

雖然想念，但沒有浸在眼淚中太久，因為所有的回憶都好甜蜜
太甜蜜太美好，捨不得讓眼淚把它弄鹹了
也不會去想一年是否太短
因為這一年裡，我們盡力擁抱了彼此

晚上找出照片，用貝茲曲線描出小小綠在窗台上的背影，同時感覺像在摸著她圓圓的身體
明天木工課做個傘架，讓小小綠陪我們一起撐傘